小说《三关月照人》是知名作者“不周山的梁大巍”的作品之一,内容围绕主角沈砚阿蛮展开。全文精彩片段:《三关月照人》简介:
三盏灯笼照过三关路,一场追寻牵起两段缘。
沈砚辞持半幅残图踏遍南宁雨巷、百色戏台、河口老街,只为寻那个在火光中消失的身影。他腰间玉佩总在午夜发烫,似在指引方向,却又屡屡将他引向更深的迷雾——戏台柱上的血字、老宅墙缝里的诗笺、渡口飘来的半只绣鞋,每处线索都缠着一个名字,却又指向截然不同的结局。
阿蛮拎着软鞭闯入这场追寻时,正撞见沈砚辞对着水洼里的月影发呆。她笑他“寻个影子都这么认真”,却在并肩破局时,发现自己的银锁总与他的玉佩莫名相吸。当灯笼照亮最后一道关口,残图拼合的刹那,他们才懂:所谓追寻,从来不是找一个过去的人,而是在迷雾里,看清身边那个愿意与你共执一盏灯的人。
月色漫过三关,照见执念,也照见真心。这一路,有刀光剑影的惊险,有诗词书画的风雅,更有从试探到信任的暖——原来最动人的不是找到答案,而是寻的途中,有人与你同提一盏灯,把陌生的路,走成了家的方向。
《三关月照人(沈砚阿蛮)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_完本小说三关月照人沈砚阿蛮》精彩片段
第二章 邕州雨南宁的雨是缠人的。
沈砚辞勒马站在“迎客来”客栈门口时,雨丝正斜斜地织着,把青石板路润得发亮,倒映着檐角垂落的灯笼,像打翻了一河的碎金。
他抖了抖披风上的水珠,刚跨进门槛,就被一股甜腻的脂粉气呛得皱眉——这客栈倒不像落脚处,反倒像勾栏院的布置。
“客官打尖还是住店?”
清脆的女声从柜台后钻出来,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。
沈砚辞抬眼,见个穿水红短打的少女正趴在账本上,梳着双丫髻,发梢沾着片不知从哪儿蹭来的桃花瓣,看见他进来,眼睛亮了亮,却故意板着脸。
“上房一间,再加两碟小菜,一壶烧酒。”
沈砚辞解下腰间玉佩,往柜台上一放,“记账上。”
少女瞥了眼玉佩,嘴角撇了撇:“沈公子倒是阔气,就是不知道这玉能换几晚安稳觉。”
沈砚辞挑眉:“姑娘认识我?”
“沈府的浪荡公子,谁不认识?”
少女从柜台后跳出来,个子不高,却灵活得像只雨燕,“听说为了寻个……呃,故人,把家业都快折腾光了?”
她说着,往他行囊上瞟了瞟,眼神里藏着点探究。
沈砚辞没接话,只淡淡道:“带路。”
少女哼了声,转身往楼梯走,辫子在身后甩得欢快:“我叫阿蛮,这客栈是我家开的。
沈公子要是丢了东西,可别赖我。”
二楼的上房倒还算干净,只是窗纸破了个洞,雨丝顺着洞眼钻进来,在桌上洇出小小的湿痕。
阿蛮把灯笼往挂钩上一挂,转身就要走,却被沈砚辞叫住。
“这房里……常有人住?”
他盯着房梁,语气微沉。
阿蛮回头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——房梁正中央,悬着根红绳,细得像蛛丝,末端系着枚铜钱,在灯笼光里轻轻晃悠。
她愣了愣,挠挠头:“前几日住的是个货郎,没见他挂这玩意儿啊……”沈砚辞没说话,径首走到床边,伸手往枕头下一摸,指尖触到片粗糙的纸。
抽出来一看,是张泛黄的草纸,上面用朱砂写着个“妻”字,笔画扭曲,像在哭。
“这又是什么?”
阿蛮凑过来看,脸一下子白了,“我早上换枕套时,明明什么都没有!”
沈砚辞捏着那张纸,指腹摩挲着冰冷的朱砂。
这“妻”字的笔锋,竟有几分像阿瑶的笔迹,只是更潦草,带着股说不出的怨怼。
他抬头看向那根红绳,铜钱在风里转着,发出细碎的叮当声,像有人在耳边低语。
“沈公子,要不……我给你换间房?”
阿蛮往后退了半步,声音发虚,“这房怕是有点不干净。”
“不用。”
沈砚辞把纸揣进怀里,转身坐到桌旁,给自己倒了杯冷茶,“我寻的人,本就和‘干净’二字不沾边。”
阿蛮没听懂他的话,只觉得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。
她打量着沈砚辞,见他眉峰紧蹙,盯着窗外的雨发呆,忽然觉得有点好笑:“我说沈公子,你这哪是寻妻?
分明是在寻鬼。”
沈砚辞抬眼,眼底闪过一丝讥诮:“寻鬼如何?
若能寻到她,做鬼我也认。”
“切,嘴硬。”
阿蛮抱起胳膊,倚在门框上,“我看你啊,就是被那‘故人’迷昏了头。
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事?
说不定人早就在哪个角落里,过着好日子呢。”
沈砚辞没反驳,只是拿起酒壶,往杯里倒酒,酒液溅出几滴,在桌上晕开,像朵残缺的花。
“姑娘年纪小,不懂。”
“我不懂?”
阿蛮不服气地踮起脚,“我走南闯北的时候,你还在沈府里喝花酒呢!
告诉你,这三口岸的怪事,我见得多了——去年瑞丽口岸有个货郎,说看见亡妻在井边梳头,疯疯癫癫找了三个月,最后在井里捞上来只绣鞋,还是他自己给妻子买的。”
她说着,忽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你猜怎么着?
后来才知道,是他自己思念成疾,把梦当真了。”
沈砚辞的手顿了顿,酒液在杯中晃荡。
他看着阿蛮亮晶晶的眼睛,忽然笑了,带着点往日的浪荡气:“姑娘既然见多识广,不如陪我一起寻?”
阿蛮一愣:“我?”
“嗯。”
沈砚辞往前倾了倾身,灯笼光落在他眼尾,竟添了几分认真,“姑娘若肯陪我,管她是鬼是仙,在我眼里,都成了人间真仙。”
这话够首白,够轻佻,换作别的姑娘,怕是早就红着脸跑了。
可阿蛮却只是翻了个白眼,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:“沈公子还是省省吧,我阿蛮不吃这套。”
她说着,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往桌上一放,“这是我娘做的驱邪符,送你了,省得半夜被‘妻’字吓破胆。”
布包上绣着只歪歪扭扭的老虎,针脚倒是密实。
沈砚辞捏起布包,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符纸,忽然觉得这雨夜里,倒也不算太冷清。
阿蛮转身要走,走到门口又停住,回头看他:“沈公子,那红绳和残纸……你真不怕?”
沈砚辞仰头饮尽杯中酒,酒液辛辣,却压不住心口的暖。
“怕?”
他笑了,“我沈砚辞这辈子,就没怕过什么。”
只是这话说完,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半幅《鸳鸯图》,仿佛那残卷能给他无穷的底气。
窗外的雨还在下,敲打着窗棂,像阿瑶生前最爱弹的那首《雨霖铃》,缠缠绵绵,没有尽头。
阿蛮撇撇嘴,嘟囔了句“怪人”,脚步轻快地消失在楼梯口。
房里只剩沈砚辞一人。
他走到房梁下,踮起脚够那根红绳,指尖刚触到铜钱,就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,像女人的声音,混在雨声里,若有若无。
他猛地回头,窗外只有茫茫雨幕,和远处邕江模糊的影子。
“是你吗,阿瑶?”
他低声问,声音被雨声吞没。
回答他的,只有那根红绳上的铜钱,在灯笼光里,轻轻转了个圈。
城市都改了名字